■病痛夺不走雪芳的笑容

若非身染重症,18岁的张雪芳此时应该正整装待发,走入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。生活的转折来得如此突然,品学兼优的她去年7月患上腹腔恶性肿瘤,虽经手术切除,却又在短短数月后再次复发。肿瘤生长的速度超乎想象,家人眼看着雪芳腹部隆起,如身怀六甲的孕妇。二次手术迫在眉睫,但高达8万元的费用,却难倒了雪芳做保姆养家的妈妈。

妈妈做保姆撑起整个家

钱,是扎在唐冬英心头的一根刺。

唐冬英是广西桂林人,与丈夫张国斌育有一对儿女。2008年,她狠心丢下8岁的女儿和2岁的儿子,跟朋友去珠海做了保姆,希望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家境窘迫的现实。在唐冬英眼里,丈夫张国斌忠厚老实,但没什么挣钱的本事。“有他在家照顾老人孩子,wo才能放心在外边赚钱养家。”

雇主家的孩子聪明可爱,“看着眼前的孩子,就特别想自己的儿女,工作第一年往家跑了四五次。”唐冬英明白,经常回家不仅要花太多路费,还会影响雇主的正常生活。之后的几年,她硬生生压制着对孩子的思念,尽心尽力服务雇主。

在外打工8年,唐冬英的工资每月都会按时寄回家,她嘱咐丈夫勤俭度日,除最基本的生活费用外,其他钱都要攒起来准备盖新房。“老房已经很破旧,一家老小6口人,只有两间房。女儿大了,wo知道她很想有自己的空间。”唐冬英说,从2011年起,老家开始建房,“今年买砖,明年打地基,后年建房子,大后年再简单装修……直到2014年,房子才算是建好。”

女儿腹腔内长了一颗瘤

有了独立的房间,张雪芳说自己“开心到失眠”。唐冬英很自豪地说起,女儿自小聪明懂事,读书从没让家长为她操过心,初中阶段还获得过“桂林市三好学生”称号。去年7月,高中二年级的雪芳在期末测试中又获得年级“三等奖”的好成绩。“她专门打电话给我汇报好消息。”唐冬英乐得合不拢嘴,跟女儿约定暑假回家。

8月,唐冬英依约回到桂林,而等待她的,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坏消息。

“女儿跟我说,'妈,wo摸到自己的肚子里长了一个包,有四五个月了,最近越来越大'。”雪芳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唐冬英陡然一惊,她探手去摸,随即一头冷汗。“已经很大了!可女儿说不痛不痒,她怕告诉wo反而让wo担心,所以一直没说。”当晚,唐冬英就带女儿去当地医院检查,医生怀疑雪芳所患为卵巢肿瘤。

几天后,医院请来专家为雪芳做切除手术。打开腹部,专家发现“肿瘤并没有长在卵巢里”,于是在“手术中又请来外科大夫会诊,从下午2点做到傍晚7点,整整5个小时”。术后病理试验显示,从雪芳腹中取出的肿瘤属恶性,她还要做化疗“剿灭”残余癌细胞。

恶瘤复发疯长化疗无效

也许是手术成功带来的喜悦麻痹了唐冬英的神经,也许是经济并不宽裕想着能省则省,唐冬英自己也说不清,当初为什么没有接受医生建议,马上为雪芳做化疗。

“我们是2016年8月24日出院的,9月28日去复查没事,等到10月24日再去复查时,就发现肿瘤又长出来了。”唐冬英懊悔不已,手术清扫才不过两个月,恶瘤竟再次将女儿的身体当做“温床”,恣意增生壮大。唐冬英只能让女儿回医院接受化疗,可她万万未料到,雪芳在化疗进行到第三期时产生耐药性,化疗药物在她体内失去“战斗力”。

2017年3月,雪芳的肿瘤已经压迫到内脏,日日腹痛不止。唐冬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四处打听有无更好的医院可以挽救女儿性命。当月底,母女俩在病友指引下来到广州,入住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继续接受化疗。医生原想通过化疗药物缩小肿瘤,然后手术。但事与愿违,6期化疗结束,效果微乎其微。

唐冬英说,当时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,她让丈夫在网上查找能接治女儿的医院,结果找到广州复大肿瘤医院(下简称“复大医院”)。

有望手术但8万元费用难筹

抱着最后希望,唐冬英带女儿转到复大医院。在仔细检查了张雪芳的病情后,复大专家表示,病情比较罕见,亦十分危急。

“我们研究了她的片子,发现她的腹腔几乎被肿瘤填满了,肠道等器官都已经被肿瘤挤出了原有位置。如果再不及时治疗,会非常危险。”复大医院副院长穆峰告诉新快报记者,虽然病情危重,但张雪芳的肿瘤依然有边界,还有再次手术的机会。“我们会在手术中结合冷冻技术,将她体内的肿瘤清除干净。”

肿瘤仍有复发可能的问题,穆峰显然也有考虑。他提出,可以在术后为雪芳做两次热灌注化疗。“这是一种局部化疗,适合腹腔肿瘤的治疗,可以尽可能降低复发率。”穆峰说,手术和局部化疗两项,总体费用大概在8万元左右。

8万元,对于已为雪芳治病超过一年的唐冬英来讲,简直是个“天文数字”。“孩子生病前后已经花了十多万元,大部分是借来的。”她告诉新快报记者,前段时间曾在网上发起众筹,“虽然筹到5万元,但已经花了一大半,这次到复大医院又缴费了一万多元……”唐冬英悲伤地说,这几天总梦见女儿背着新书包,依着门跟她告别,“她跟我说,'妈,我去上大学了!等我毕业后找份好工作,你就不用做保姆了'。”